第04: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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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05月14日 星期一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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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先生吃蛋糕吗?
  ■王泠一

  清明前夕,约好了上海鲁迅纪念馆的大专家乐融先生,他承诺接待徐汇区向阳小学师生参观团,给孩子们讲讲课本外的鲁迅故事。参观团中最小的成员是一年级女孩朱沐恬同学(昵称“柚子”),她戴着绿领巾的清新模样几乎是人见人爱。但最初我并不愿意和我熟悉的柚子参加这个祭奠活动,因为她实在是太小了。

  柚子的校长范建军是数学老师出身,但特别注重在课外活动中提升孩子的作文欲望,兼顾德育滋养。去年为了喜迎十九大,我曾经陪同柚子和她的同学,去田林中学的烘焙课程实验室学习过如何做蛋糕。当时我的本意是让柚子他们知道劳动可以带来快乐、劳动可以产生价值。但末了,柚子的理解是——蛋糕,是小孩子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大人应该努力满足孩子对这种向往的追求。从此,她迷上了蛋糕。她也是这样向班上的同学们这样介绍十九大的,意思是十九大的奋斗目标实现之后,那些远方的孩子、山里的孩子都能像上海的孩子一样吃上蛋糕了。

  这回学生代表团去鲁迅纪念馆,范校长和语文教研组事先就安排了培训。培训内容很管用:鲁迅是谁?后人为何要纪念他?他的贡献在哪里?李磊老师为此费了不少功夫。这些被我称之为向阳小学鲁迅兴趣小组的孩子中,有六位是五年级的、一位三年级、二位二年级,最小的就是一年级的柚子,反正都不是白纸一张。

  四月三日,一个明媚早春的下午;鲁迅公园樱花绽放,我和大队辅导员姜颖老师率领的小孩子们在鲁迅纪念馆会合了。在和鲁迅研究大专家、纪念馆的乐融老师座谈之前,我们先行聆听了讲解员姐姐的馆展鲁迅事迹。每件文物、每一部书、每个展版,都在述说悠悠往事和民族情怀。如今的上海鲁迅纪念馆,雕塑栩栩如生,声光电再造当年场景,配乐朗诵式说明简洁明了,影像资料也全盘复活,真是个绝佳的素质教育课堂。柚子最欣赏的展品是一个藏书章,这是鲁迅先生自己动手的木质微雕,刻的是当年苏联文豪高尔基的头像,就放在鲁迅书房的写作台上呢。

  柚子的妈妈是职业记者,柚子拿着小本本和笔的模样几乎是妈妈的缩影。不过参观完展馆之后,柚子的采访对象却是我,我猜想不会是围绕“蛋糕”吧。嘿嘿,采访主题还真是“蛋糕”!“鲁迅先生小时候吃蛋糕吗?”“他小时候生活在浙江农村,那时小鲁迅不知道蛋糕的。”“那他和小伙伴吃什么呢?”“罗汉豆!就是我们现在的蚕豆。有时用盐水煮熟吃,有时再加工成茴香豆。”“那么鲁迅先生长大后到上海了,他应该经常吃蛋糕吧?”“在上海工作之余嘛,他主要的点心都是东方式的糕、饼和汤圆等,鲁迅先生并不喜欢西式的蛋糕以及咖啡。”“鲁迅先生不买蛋糕吗?他的孩子也不吃蛋糕吗?”“根据鲁迅先生的日记,他的孩子也和他一样不喜欢吃蛋糕;鲁迅先生孝敬过母亲,也就买过一次奶油蛋糕!”

  柚子很不甘心的样子,在鲁迅笔迹的名言墙前留影时又问我:“孺子牛是什么意思?”“孺子,就是你和同学们;牛,就是我、范校长和老师。俯首甘为孺子牛的意思,就是大人心甘情愿地为孩子服务。”“真好啊!就是牛虽然自己吃的是草,但还是很希望孺子能够吃到蛋糕吧?”“岂有此理!牛也是可以吃蛋糕呀!”末了,我告诫柚子不要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蛋糕”上,至少得记住鲁迅先生的主要代表作品,以及这些作品里的代表人物,否则鲁迅纪念馆不是白来啦!

  但回家之后,柚子和爹妈说印象最深刻的是——“鲁迅先生实在是太厉害了呀!一个人写了那么多书啊!好几间大房子都放不下呀,比我们学校的图书馆还多啊!”可第二天到了学校,鲁迅先生的主要作品和主要人物,柚子却说不出一个大概。这样的表现,自然不能得到吃蛋糕的校长奖励啦!不过,孩子们的结盟意识很浓。三年级男孩许蕴章、五年级女孩金子雯,去年是和柚子一起学十九大精神的。他俩先夸我是“孺子牛”,再让我想个办法让柚子记住鲁迅元素。这样柚子就能吃上范校长的奖励蛋糕了,当然其他“孺子”和“牛”也可以一起品尝的。许蕴章具体的主意是让我写个童谣,金子雯是金嗓子,提议我最好能是歌词。

  我三思之后,觉得柚子会唱少先队队歌,于是,就以寄明的曲调,我再重新填词。歌词的内容全部是鲁迅元素,金子雯也承诺练熟了再教会柚子。歌词如下:

  我们是鲁迅精神传承者

  传承先生文采的批判光芒

  祥林嫂,孔乙己

  旧中国就是那吃人的社会

  彷徨呐喊,救救孩子

  三味书屋,朝华夕拾

  真的猛士,勇敢向前

  真的猛士,勇敢向前,向前!

  真的猛士,勇敢向前

  我们是鲁迅精神传承者

  我们是向阳小学后来人

  学习鲁迅先生的不朽篇章

  百草园,长明灯

  民族魂就是那东方的黎明

  狂人日记,阿Q正传

  闰土社戏,藤野先生

  人物形象,如此鲜明

  人物形象,如此鲜明,鲜明!

  人物形象,如此鲜明

  我们是向阳小学后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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