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以钧

　　北外滩这片热土正迎来崭新的未来。这片正在发生着巨变的土地究竟能有多震撼人心？

　　带着好奇寻求答案。那天早上，我终于骑着自行车去找北外滩一带地区。这距离我上次离开已经15年了。

　　15年过去了，过去那些一幢幢房子有的还在，只不过有的房子已经涂上了淡黄色的外墙漆，不再是当年的桔黄灰色石灰墙。那条街道小巷的道路还在，记忆中当年地上沥青道路全是黄泥，推土机常在人群里轰轰轰地开过，如今已听不到轰呜声了。那几所小学还在，当年是有围墙，楼很高，现在却显得局促、空荡。原来的这几所小学临街有一排盖有学校门牌号，屋前面的大门道两旁栽种的黄杨树的小泥路，都没有了。

　　但是，北外滩地区过去那些居民房子、沿街的商店、小学、街道，却仍在我记忆中的方位中，一如15年前那样支撑着我的方位认知。

　　记得那是15年前的一个中午，妻子见到儿子刚从学校回到家里，她突然笑着把儿子叫住说，北外滩地区的道路在拓宽了，你以后出门要记牢，以后你在外面迷路了的话，要对人说你住在西安路对面的北外滩的东大名路，让他们给你指路，记住了吗？儿子说，记住了。

　　我们家以前的对面有条马路，就在西安路。走在小区门前的街道上，看到路上摆着一个个小摊位，各种居家杂什小吃店，大饼油条、豆浆、豆腐，挨着电线杆子搭个锅，赤着上身，拎着一把铲子哗啦哗啦翻动瓜子。这样的买卖五花八门，透着说不出的热闹劲。当时我对这里的生活气息有着说不出的亲切感。

　　很多年以后，我们西安路6号的房子被北外滩列入动迁。于是我们住进了城里的“公房”。

　　记得有一次在2007年的某一个下午，我去东海电影院开会出来，在回家的路上，经过公平路、东大名路的道路，意外发现，一向紧闭的大黑铁门，居然开了一道缝。门口有不少人站着，小声议论着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我环顾四周，除了看到“北外滩在建设”6个字，只看到一幢幢高楼在建设中拔地而起，还有钢丝篱笆围墙。好奇心驱使我走上前去想探听一下，却被两名身高超过1米7的健壮男子拦住。此后的几年里，我陆续查阅了北外滩地区改建的不少文字整合和图片资料，才知道北外滩将打造成为未来上海“中心辐射”的新引擎、引领带动南北发展的“新地标”、新时代都市发展的“新标杆”。

　　如今，很多记忆已然一段一段地断了，但是，注视着窗外的景色，新的北外滩模式重新启动又一条一条连接起来。我想起为参与这片热土这座美丽城市的建设者，多少年来，北外滩总是在吸引着无数的人们为其前仆后继。唱响北外滩之歌也早已成为每一个追梦者心中的信条。我仿佛又回到那光怪陆离的灯光和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有一天，我把想法和妻子商量好并决定一起到北外滩地区观光浏览。为让儿子留下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有个往事回忆。这一次请他一起去，儿子他很聪明，他小时候生长在这个地区会有一点记忆。我们想给他留下一点童年的回忆。于是我们一起到了北外滩地区。

　　这一天是农历辛丑年的大年初一上午，天空阴天。清晨起来，北外滩的道路挂满了晶莹的露珠，时有晨风拂过，我们兴致盎然地来到西安路对面的北外滩地区这一带。我们以缓慢的步伐，朝向北外滩。看到马路已经拓宽建成了上海国际客运中心、地铁12号线、上海外滩W酒店。看到从外滩延伸而出的北外滩，在苏州河与黄浦江的交汇处，裸出臂膀。此时此景展示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幢320米浦西第一高楼，已矗立在北外滩。这是打造“最美世界级城市，沿着紧挨北外滩黄浦江沿岸的上海白玉兰广场。看到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那么多的单反，那么多的热闹，那么多的抖音。尤其是西安路对面的东大名路人行道上，黑压压一群人。有人站到花坛上，有人蹲在地上，统一的姿势是单手举着手机。时不时的，有人会站到马路边拍照，给生活比个耶。交通协管员就会来吆喝几声：“覅到马路上来，当心车子……”

　　中午时段，看到什么时候多出这么多网红美食啊？有二三十位顾客在门口排起长队，服务员探出脑袋：“前面排了80多桌，已经停止取号啦？”我们排着队总算挤进了一家点都德茶餐厅，还真好吃，但在这大年初一值得大冬天的排了足有40分钟队吗？

　　闲游步行在北外滩，透过窗户，第一次领略到了上海北外滩黄浦江沿岸地区，东临提篮桥地区，南面与陆家嘴隔江相望，西接外滩，北眺上海音乐谷的新崛起的现代城市风貌。

　　我以前对北外滩附近的这几条马路，如西安路、旅顺路、东长治路、东大名路、公平路，当然很熟悉了。那段日子，这几条马路还没什么名气。不过，那是在它成为北外滩改造之前的道路，然而现在看到改造后的北外滩建设，伴随着这几条马路的跌宕起伏，这些瞬间会不时在我的脑海中来个快闪。一样的现场，一样的配方，虚幻与现实在不停地切换。就如一颗石子扔在历史的河流里，一层层荡出的褶皱。那时我不知道在15年后，我会游荡穿梭在北外滩这一带。

　　多美的上海北外滩啊！这座城市中，风凝固了，空气凝固了，极目远眺其间，沿着中山东一路漫步，一侧是黄浦江，另一侧，看到东风饭店、中国银行大楼、和平饭店、海关大楼、汇丰银行大楼等建筑，这些各有特色又显得惊人的协调。都能感受到一种刚健、雄浑、雍容华贵的气势。在柔和昏黄的灯光下看到外白渡桥，矗立在北外滩，值得让人过目不忘。

　　我们溜达在外滩的黄浦公园玩耍，一次又一次地东张西望环视着北外滩的风景，俯瞰上海美景。然而，当我们看到儿子玩的快有睡意时，又坐上了返回家的摆渡轮和37路公交车。到站下车才摸进了一个橘色墙的小区里，到家后我高兴地看到儿子正兴趣盎然地回看着用摄像机摄下的北外滩和滨江大道等上海美丽景色。

　　15年后，当我看到一趟轻轨列车驶过北外滩，在穿越时空的梦，时代变迁，风云变幻，但那一群奋斗追梦者实现北外滩的中国梦始终没有改变……

　　我突然很希望这轻轨列车足够长，可以让我一直骑行在阳光中看到北外滩有更多的美丽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