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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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06日 星期一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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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军魂
  刘景昌(口述) 潘玉民(撰写)

  求学留学自学

  长春解放后,我回到长春。1949年3月29日,我考上第一军医大学,正式入伍。我们入学的时候,先是生产建校。所谓生产建校,不是种地,是去拆原来国民党,包括日伪时期修的楼房碉堡,整理教学楼,我们学员队整理了内科、外科基础部的大楼。同时进行政治学习教育,开始一些思想教育和世界观的学习。以后学了拉丁语才进入医学课程的学习,刚学完基础课程,把我调到了生理系作研究生两年。后来,又去学临床课程。1955年12月,经过五年的学习,我大学本科毕业。在毕业的前一年,我们国家发展空军,学校请苏联专家波波夫教授给我们讲航空生理,还有一些其他相关课程,我成为航空军医一班的学员。

  毕业以后,组织上挑选我们十几个人留校做研究生,我是在航空医学系作研究生,实际也没做什么研究,就是当副讲、小教员。我记得在1950年有这么一项研究工作,抗美援朝下来的伤员有相当多的是冻伤。上海同济大学还派了一个著名的医疗队,为了保住伤员生命,有的也只好做截肢。上面给我们的任务是,研究在哪种温度之下、多长时间能够复温,以减少截肢造成的残疾率。那时候没现在这个条件,我们冬天到楼顶上去拿兔子做实验。实验中把兔子耳朵冻伤以后,放在水里,观察在多少温度,怎么样的速度下,能够减少细胞组织的坏死。后来在航医系又做了一个加压供氧的题目,因为离心力太大的话,不加压供氧头部缺血缺氧。所以说我在军医大学的学习,一个是受教育,还有一个学习实践。参加了冻伤适宜温度的复苏和加压供氧的研究工作。

  我是在1954年4月28日入的党,当时在学员队里面做班长。有一些老同志,还是营级干部,我们在一个支部里面。经过入党介绍人,按入党程序,进行入党宣誓,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以后我又做了一些党内的工作,在苏联时任留学医学部支委的组织委员,归国后在海研所任副所长、所长时做党委常委。曾经是中共海军委员会第五届委员会委员及第四届、第五届海军后勤部党委委员。

  1957年8月我到苏联留学,1961年4月回国,近四年时间。当时在列宁格勒(现在的圣彼得堡)以基洛夫命名荣膺列宁勋章的军事医学院特殊生理系作研究。是经第一军医大学推荐选派,然后进行考试,地点在北京302医院旁边一个招待所,考试内容是基础医学必要的理论。考试录取后,由总后勤部、卫生部、干部处派我们到留学生预备部学习俄语,地点在山东潍坊。这期间正好赶上闹流感,说是学习半年,实际只学了三个月。出国前夕,总部确定我从航空生理学,转为从事海军生理学研究。总后的首长叫我到上海军事医学科学院请教蔡翘教授,以确定我到苏联去做什么题目。记得蔡老说:“我国有辽阔的海洋,海军需要发展,因而海军医学也要跟上形势。”“刘景昌,你搞海军潜水特种医学。另外呢,你再学点生理声学,这可能有用。”根据蔡老的指示,我确定了研究高气压、高压气流噪音对机体的影响学位论文题目。从此,我在特殊生理学上迈开了新的一步。蔡老的决策和教诲,对我起了决定性的定向和导航作用。

  那一年,我们派去苏联留学学医的有三个人。到苏联基洛夫军事学院后进行了入学考试,形式是面试。当然我们都做了些准备,在国内俄语也打下了一定基础。面试现场有三位教官,主要问题我记得有这么几个方面:一是生理学的问题,我做生理研究的时间比较长,回答这个没有问题;二是《共产党宣言》、唯物论与辩证法的相关问题,这些也都知道;三是苏联的文化艺术、人文的问题,我那时候包括原版高尔基的《母亲》《钢铁是怎么样炼成的》都知道。但最后问到苏联芭蕾舞,把我考住了,芭蕾舞没看过,也不知道。我说舞蹈我知道,他说不是,要讲芭蕾舞。我说我答不出来。他说《天鹅湖》啊!可以看出,他们考试范围不是刻板的考某一个专业,而是要考你各个方面的基础知识,社会科学、哲学、还包括文学艺术。基洛夫军事医学院给我们开课的教授,都是级别比较高的,有的是将军级。学医的知道的如康·米·贝柯夫等院士。1961年,经过刻苦钻研,在导师指导下,我完成了《高气压和高压气流噪音对高级神经活动的影响》学位论文,获得医学副博士学位。

  从1957年以来,我一直从事生理科学,尤其是特殊环境生理学的研究,着重在高气压生理学和潜水医学研究,在国内首先开展了氦氧潜水生理学有关课题研究,多次主持和参加氦氧深潜水应用理论研究和生理学机制。同时深入进行了氦氧潜水生理学有关课题研究,多次主持和参加氦氧潜水应用理论研究和大量现场作业的医学保障工作,完成诸如南京长江大桥水下工程和大屯煤矿打捞大钻头等多项重大任务。在国内首先提出氦语音的生理机制应用超声Doppler技术检测潜水减压病气泡,合作研制了Doppler超声气泡检测仪。另外,我主持并参加了高压氧医学理论与应用研究,在微循环生理和病理学研究方面也取得了成就,以及水下冲击损伤生物力学研究等。此外,在航海医学和武器装备的人机环境系统工程学方面也从事有关的研究,担任过一些教学任务。发表了专业学术论文100余篇,合著撰写《潜水医学》《医学百科全书航海潜水分卷》等6部著作。1992年享受政府特殊津贴。在海研所的经历比较多,我这里仅说几件我记忆深刻的事。

  我回国时,最初被分配到军事医学科学学院军事劳动生理研究所,从事氦氧深潜水生理与医学的研究。蔡翘教授任所长。1962年7月,在蔡老和沈霁春主任的关怀和指导下,我们主持完成了我国第一次氦氧深潜水,在舱内潜水员下潜到160米,创造了我国深潜水的新记录,检验了我国自行研制生产的新装具,总结了有关深潜水医务保障的系统资料,填补了我国这一领域的空白,为我国深潜水生理学打下良好的基础。

  氦氧深潜水的研究在我们潜水医学研究室,对海研所来说也是重点之一。大家能看到的就是那个蛙人,两栖侦察部队,轻装潜水背个氧气瓶下去。一个是水面空气用蛙人的衣服,还一个是重装常规潜水,用大头盔,然后用这个来下潜。一个是饱和潜水。所谓饱和潜水,在水底下待的时间比较长,下潜深度、水下工作时间较长、减压时间集中、受海况影响少,但是这种方式你得有设备,多用于油田开采石油。

  我说说这么两个事情:一个是1967年,那个时候外国的军舰尤其是舰艇经常闯到我们内海来,靠的比较近,等你发现了,他已经快到港口附近了。因为他水下噪声比较低,这个没有水下基阵声呐就解决不了。后来有关部门研制了这个设备,放到海底下去,但最后定传感器调试的时候要潜水员、工程师下去检查准不准。我们参加了这个工程的深潜水医学保障任务,当时是保密的,现在已经过时了。第二个科研成果应用于南京长江大桥桥墩建设,当时是铁道部通过海军给我们下达的任务。由于我们在北京搞了第一次氦氧深潜水160米试验,成功了,有一定基础。南京长江大桥三号桥墩,就是下关那个地方,在施工中正好有挤压破碎带。桥墩是打下去了,再往下作业吸泥机越吸塌方越大,这个难题没办法解决了,我们的任务是协助他们潜水。在桥墩里面,我们潜水员在82—84米的江底作业,共下潜74人次,用10米直径的钢筋笼护围清理出来那个泥浆水的破碎带,否则无法使墩栏与岩石层相接,没有呼吸含氦氧混合气是下不去的。这是我们氦氧深潜水中的一个社会实践,完成了那个任务,通过这次军民融合攻艰,我确实体会到军爱民,民拥军,军民一家人的真情,同时,也显示了深海潜水在国防和经济建设中的重要性及其意义。

  我是学医的,可以讲理论课,但临床经验不多。对海军来说,还是应以援潜救生,长航远航为重点。现在我们的潜艇越来越多,下潜深度越来越大,远航深潜到海底,万一在训练或作战中出了事了怎么办,那么多指战员怎么去救?要进行援潜,把人救出来,这就是援潜救生。我们过去是近海防御,现在是远海,所以一定要有远海和长航。另外,还要做好海上作战训练的医疗卫生支援。和平时期,风平浪静,真的战争打起来,怎么救,用什么救?救哪些?这些都是值得很好考虑和研究的问题。我觉得我们军事医学研究部门应该突出海字、突出医字,练为战,不是为看,为国防现代化建设服务,为国民经济做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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